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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聽到一句話,覺得可以列入2010年金句大賞,沒有掉淚,心裡卻感動到一個不行。

美惠剛從巴黎旅行回來,渾身散發著浪漫時尚的氣味,她送我一盒巧克力,我微笑收下,雖然我從來不吃巧克力,但這是她道歉與和好的表示。

我們是從少女時代就認識的好朋友,感情好到她爸媽吵架、小狗死掉、男友劈腿,我暗戀失敗、被老闆洗臉、發燒嘔吐...,我們都是第一個跟對方求救的那種手帕交。

多年前因為一件事情,我們對彼此都心有不滿,卻礙於情面沒有講開,後來慢慢地疏遠,直到再也沒有連絡,這次藉著巴黎之行,才找到一個藉口,在msn上面聊起來,約了今天見面。

我們從兩點多聊到快七點,從她再養的小狗我的小貓、她的爸媽我的爸媽聊到現在的感情關係、工作狀況,一件一件的往事回憶,同一件事,聽到她的版本,對照我的版本,我深深覺得,也只有老朋友,才記得我年輕時候的樣子。

「你還記得芬芬嗎?」美惠問。我腦中立刻浮現芬芬清秀的臉,「當然記得!她可是我們當年的系花啊!」

「我這次在巴黎居然遇到她,你猜怎麼著,芬芬結婚了!還嫁給一個法國佬,生了一個女兒!...她女兒好...好...好漂亮喔!」還沒嫁人的美惠羨慕地說。

我想像芬芬的女兒,台法混血,芬芬本來就美,女兒一定更美。但是,我跟美惠都以為芬芬是不會結婚的那種女孩,她就像是小說裡面身世坎坷的女主角,總是柔弱纖細、帶著憂鬱的神情,雖然不是那種驕傲的冰山美人,但她總是跟周圍的人保持一種淡如水的關係,而且因為她太美太脫俗,以前學校多少男生追她都敗北,「她老公很帥很優秀吧?」

「就是沒有我才覺得奇怪!」美惠說,芬芬的丈夫是個藝術家,不過好險沒有藝術家的怪僻,人長得土土的、憨憨的、靜靜的,很好相處。「總之,絕對不是布萊德‧彼特那型的就是了。」

美惠說,現在的芬芬會大笑、會吃很多食物,還會調侃自己......哇!我真的不敢相信!我猜美惠當然不會放過追問芬芬,究竟是什麼改變了她?

「廢話!我當然劈頭就問她,然後你猜她怎麼說?」美惠還故弄玄虛地停頓了幾秒。

「芬芬只說了一句話--他是第一個,讓我覺得我沒有欠他什麼的男人。

.......................。我跟美惠同時陷入沉默,我咀嚼著這句話,過了好久,才有辦法繼續聊。

我想,不要說是男女朋友了,就連我們的父母、知心的朋友、一起工作的主管或同事,都或多或少會因為對我們付出關心、付出愛,而渴望我們有所回報,也許不是實質上的金錢回報,但在無形當中,我們都有感受過那種期望與壓力--我對你好,所以你應該也要對我好。我就三不五時會聽到娘親對她的姐妹淘抱怨:「還不是前世欠他的債,這輩子才要替他生孩子養孩子做家事又被欺負...。」接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仿照八點檔連續劇的演法,對我那不在場或不幸在場的爹叨念個幾句,彷彿才算有慰勞娛樂到觀眾。

芬芬的這個丈夫,真的,很了不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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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麥佳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